【4】自杀服务上门订购-Hesper

WARNING：OOC，“杀手”群像AU，全文cp见序言，禁一切。

一切内容皆为虚构，无映射/影射，请勿上升真人。

*提及：天锁之合、西城姐弟。

SUMMARY：十三代宗师饭店据点，自杀服务，上门订购的相关事宜。

01

话说正在孙天宇抬手挡住尹贝希从口袋中翻出的枪支时，门口响起来了便利店都有的那种好听的电子欢迎铃声。

“叮咚——欢迎光临！”

听到这个声音的尹贝希收起枪支的速度比孙天宇一个重心不稳摔到地上的速度还快。孙天宇揉着磕到地上的胳膊，忍不住在心底诽谤着这个杀手组织里面人员的双标。——什么啊，来客户了就把我撂倒？

“起来，别碍道儿。”刘大锁抬脚踹了踹地上的孙天宇，“咱这儿卖饭不卖惨。”

“你这还卖饭？”孙天宇觉得太阳穴突突，不过还是撑着旁边的桌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眼望向门口，尹贝希正在和来人聊得热火朝天，常诚在旁边连连附和。

——来人是一个女孩儿，看起来年龄也没有多大，穿的是不算干净的连衣裙，整个人像是逃难过来一般，双眼无神空洞，也不知道是悲伤过度还是本来就是这样。

好像注意到了孙天宇的目光，那个女孩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孙天宇。毫无波澜的双眼盯着他，好像笑了又好像没笑——难道是皮笑肉不笑？孙天宇觉得有些头皮发麻，赶紧挪开视线，怼了怼刘大锁的胳膊，小声问道：“他俩怎么也不给那个小姑娘倒杯水啥的啊？”

“也许是客人不喝水呢。”刘大锁耸耸肩膀，“他俩来自开心麻花调查局，和人打交道的经验比你丰富多了。你要去送水吗？”

孙天宇愣了愣：“开心麻花……调查局？”

“一个爱翻旧案的调查局。”刘大锁也嫌站着有些累，抬脚迈向旁边一点儿的座位，尽量做到远离尹贝希和常诚，以做到不干扰他们两个与来人进行谈话。继续看着孙天宇有些不解的眼神，刘大锁耐心解释道，“就是和好几年前——大概一二年左右——有个百乐事务所很像。只不过开心麻花是正规部门，另一个是民间组织。”

说完，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没有别的原因，仰着头跟孙天宇说话真的对他这种每天埋头做计划的人不太友好，尤其对他的颈椎——简直是一种折磨。

“哦……”孙天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站在刘大锁的身前。看着他揉着脖子的时候戴上痛苦面具，于是也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托着腮帮子微微倾身，与他平视，“那——这样哥你舒服一点儿了吗？”

“嗯？”刘大锁略微惊愕，看着自己脸跟前带着笑意的双眼，有些沉默，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万句话。

——你怎么懂我在想什么？

不行，这句话显得自己太没有威严了。

——你怎么知道我刚刚觉得我脖子酸？

不行，这句话显得自己太菜了。

刘大锁盯着孙天宇的脸盯了半刻，沉默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是后来用余光瞥见尹贝希正在和那个小姑娘相谈甚欢，于是视线重新回到孙天宇身上，觉得自己有必要转移一下话题，不然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于是缓缓开口，声音极小，一来想要营造一种紧张的氛围，二来确保只有他们二人听得到——

“你是一喜钦定的第三十六个人。”

“所以我们对你的到来并不奇怪。”

刘大锁享受以信息差跟别人打哑谜的时刻，就比如他现在对孙天宇一脸震惊和不知所云感到十分受用。

不过……刘大锁稍微挪开视线，第三次看向新来的小姑娘，也觉得有些奇怪。——在孙天宇这个第三十六人加入的同时，来了一个人，不管是什么目的，敢来郊区饭店，尤其还是招牌上面明晃晃写着“杀手”二字的饭店，那一定不太正常。

刘大锁视线挪回孙天宇身上，眼前的孙天宇明显表情僵住，整个人跟没有灵魂一样愣在原地双眼发直，愣了好半晌的时间才堪堪开口：“什……什么意……”

“但是那个小姑娘有些奇怪。”刘大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打定了主意要拉孙天宇下水，于是话锋一转，“你是这里的新面孔，这几天需要你盯着她。”笑眯眯地看着他，“懂？”

“……”

孙天宇觉得他不懂。——为什么突然就到了这个奇怪的发布任务的环节？他们要暗杀小姑娘吗？这个组织这么恶毒吗？进来的都格杀勿论吗？那自己还活着是不是也离死不远了？

一串乱麻一样的思绪过后，唤醒他的不是刘大锁拍在他肩膀上的手，而是那个小姑娘陡然间变大的声音和如惊雷一般的话语——也许是尹贝希和她没有谈妥，又或者是常诚说了什么，总之孙天宇只听到了那个小姑娘的话，像是嘶吼出来的一样——

“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想自杀！”

“你不要劝我了……你们可以帮帮我吗？”

因为想自杀而来的吗？孙天宇微微一愣。已知生命诚可贵，但如果真的很想寻死，又怎么会来找其他人？况且死亡的方式有那么多种，何必找一个杀手组织？

他回头望了一眼刘大锁，二人对视一眼，明白彼此脑海中的想法共通。

——奇怪。

02

当铃声响起的时候尹贝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收起了手中的专定枪支，都不用她向常诚使眼色，常诚早就已经卡着视角挡在她身前，确保新进来的人看不见尹贝希手里的枪。只能说，二零一四年就开始合作的默契，就算中间有空白期也不会失去彼此的理解。

常诚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倾身，笑容灿烂：“欢迎光——临！这里是一喜大饭店，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尹贝希早就收了枪支，换上笑容跟在常诚身边。

“你好，请问你们这里是可以上门订购自杀服务吗？”女孩清脆的声音格外细小，像是飘荡在空中的羽毛一般扫过心尖，只不过语言却让人不敢恭维。

尹贝希稍微疑惑地把目光投向常诚。——上门订购？自杀服务？谁定的这个规矩？

常诚递给尹贝希一个眼神。——老板娘定的，上门服务，方便价格面谈。那牌子还是我立到门口的！

眼神交流片刻，不约而同点了点头，换尹贝希想要拉着她的手坐下来，却被这个女孩错开了手。对方自顾自地坐下来，又忧伤地捂住脸颊不语。

“……”尹贝希倒也不多说什么，摸了摸鼻头，同样坐下来，“你好，我叫尹贝希，小姑娘，可以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只见小姑娘从嗓子里挤出来一些呜咽的声音，一副快要哭的样子：“姐姐，我哥哥不见了，爸爸妈妈也不在了，我刚刚从北山那边儿的一群坏人里逃出来，我、我……我全身上下就剩了一些积蓄，我、我不会自杀，我求求你们杀了我好不好……”

尹贝希头大。虽然冠以杀手之名，但他们这里本就不是什么杀手组织，除了某些必要时刻在法律边缘转悠以外，都是认真守法的好公民。帮人自杀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他们不想干，也不能干。

于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下来，轻声细语地安慰道：“乖乖啊，不要难过好不好？”又抬手想摸一摸小姑娘的头发，却再次被她躲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姑娘看起来不喜欢与人接触，尹贝希的手僵硬了一下，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脸上挂着笑容。微微把头偏向常诚，小声问道：“你往后面看一下锁哥和天宇在干嘛，一个二个也不过来。”

“他俩……”常诚轻轻往后一瞥，一回头就看见了刘大锁严肃地跟孙天宇在说着什么，孙天宇眼神乖乖巧巧地，手撑在膝盖上，整体微微倾身，坐在椅子上的刘大锁才没有仰着脖子跟他说话。

——什么情况？常诚无语。“他俩说悄悄话呢。”常诚于是小声在尹贝希耳边道，把她的肩膀摆正，两个人一起看向面前的小女孩。开口发问，“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也许是常诚语气有些直硬，小姑娘定定地盯着常诚的脸，像是在分辨什么，又蹙起眉头，不敢开口。

“他叫常诚。”尹贝希看出小姑娘的犹豫，率先开口介绍常诚，“是这样的，就算是自杀，我们也要了解你的情况，所以、你叫什么名字？方便告诉我们吗？”

也许是尹贝希实在是太温柔了，又或者是在尹贝希的帮衬下常诚的面容都温和了几分，怯生生的小姑娘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常诚，而后才放心地点点头，朝两人笑了笑：“你们……叫我小花就行了。”

小花。

常诚微微皱眉，他偏过头去看尹贝希，尹贝希也只是轻蹙一刹而后舒展开来，以温和的笑容面对小花姑娘。

常诚知道他们彼此想到了什么，他双手的指尖开始泛汗，但终究是什么都没开口。——应该是贱名好养活吧？他这么想。但来讲信息，不讲真名页太怪了吧？不过常诚宁愿是自己多想。

“小花儿啊，人生在世，亲人的离开让你也想离开这个世界吗？”尹贝希斟酌着词句问道，向她流露柔和的眼神，“如果可以，我们其实并不希望有人离开……”

“是啊，你想想、万一你哥哥还在呢？要是他来找到你，发现你消失不见了，他该有多难过啊。”常诚点点头附和道。

“他、他……”小花突然哽咽住了，但是眼眶并没有泪水，“难道不是人失去希望了以后都会想要寻死吗？为什么我不可以？难道我不是人吗？”

“我们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尹贝希赶紧安慰道，“只是你也知道，就算你不想活下去，可你体内还有几十万亿个细胞在为你……”

“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想自杀！”也不知道哪个词触动了小花，她的声线陡然升高，带着些哭腔，“你不要劝我了……你们可以帮帮我吗？”

也就是这一声，把在旁边聊天的刘大锁和孙天宇吸引过来了。

尹贝希和常诚对视一眼。这事情是真没发生过。所谓“上门订购”也就是个玩笑的噱头，只是没想到还真有人要来这里寻死。

尹贝希小声：“下回记得把牌子撤了……”

常诚小声：“放心，待会儿我就把它扔垃圾堆。”

回头已经看的到刘大锁在打电话而旁边的孙天宇坐着听了，常诚便回头，咬咬牙：“贝贝，咱俩再拖会儿，估计锁哥正在和小宗哥汇报情况呢。”

“……”尹贝希无语，此刻选择安抚小花的情绪，“小花姑娘，我理解你想要自杀的心情。但是我们这里价格是面谈了，而且需要很多钱，你可能付不起。”

真诚。

有时候尹贝希觉得，谈钱虽然伤感情，但是也挺有用的。比如如果需要很多钱的话，说不定小花就会打退堂鼓。当然，尹贝希也不确定这样把小花逼走以后会不会自行了断。只是她觉得，不自己直接自杀，反而向别人寻求自杀，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我付得起，多少钱我都可以，你开个价！”

“……”

尹贝希这下是真的没辙了。她不知道提多少钱足够高，她真怕这人付得起。——但是付得起为什么要来自杀啊？好矛盾啊！

常诚也是这么觉得，此刻连笑容都没了。

就在僵持的这个时候，刘大锁带着孙天宇走到三人面前，先是对尹贝希和常诚说道：“我给栋打过电话了，他马上就回来。”然后是面对小花姑娘，稍带歉意地说，“这活儿我们不能接，宗哥还没回来。而且——帮人自杀是违法犯罪的事情。”

刘大锁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刚准备递给小花，就听到旁边孙天宇拆台。

“难道杀手杀人就不是了吗？”

嘶，有点儿对啊这句话。

刘大锁面无表情地把名片收回去，转身给孙天宇来了一腿。“你来了我们组就要听我的。——听到没有？”

孙天宇不作声。他可没忘记这还是个杀手组织，都不是一群好东西。——所以自己是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成为这个杀手组织的第三十六个人？孙天宇不明白，但眼前刘大锁已经在跟小花交涉了。

刘大锁不会暴露他们真实干什么，但是杀手服务中心的牌子又挂在外面，于是只能拼命去圆谎。好在他瞎编能力一向不错，微笑以后也没显得尴尬：“是这样的，我们虽然是杀手服务中心，但是有预约和订购，请问你是……”

“我知道，你们这里自杀服务是要上门订购的。”小姑娘朝刘大锁灿烂一笑，指了指门口，“门口有牌子。”

“谁立的？！”刘大锁一瞪眼睛，“这不是没眼力见儿吗？”

常诚轻咳了两声，弱弱地举手：“那、那个……是我，锁哥……”

“……”刘大锁深深看了一眼常诚。果然其实开心麻花来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喜剧人天赋吧？揉了揉太阳穴，所以是哪个杀千刀的定的自杀服务上门订购？刘大锁表面重新上面带微笑，但是手已经攥成拳头，在实际上把这个定规矩的家伙上上下下百八十辈祖宗全问候了一遍。

尹贝希淡淡瞥了一眼刘大锁的神情就知道他在问候别人祖宗，赶紧扒了扒他的袖子，小声劝他。“少骂点儿，老板娘定的。这个月工资还没结。——而且自杀服务上门订购多半是为了价格面谈。”见刘大锁没反应，尹贝希拖长了声音强调最后四个字，“锁哥，是价——格——面——谈——”

于是刘大锁眼睛一亮，索性自暴自弃了起来，直接挂上了职业笑容，拍了拍手。

“欢迎来到一喜杀手服务中心，我是京城北郊饭店据点的临时组长刘大锁。”笑容和蔼，颇有奸商意味，“你也知道帮人自杀是违法行为，所以上门订购服务价格三百六十万起步。”

孙天宇本来以为这个价格应该没有人会花钱，毕竟拿钱买死的确有些离谱，然后孙天宇就知道了什么叫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就他妈离谱——离大谱！孙天宇一脸怀疑人生地看着拿着POS机的尹贝希和毫不犹豫刷卡的小花姑娘，整个人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有崩塌到。

“……你能付得起三百六十万干嘛要自杀啊！”孙天宇有些崩溃，忍不住吐槽道，“有这钱我给你造十个机器人出来不香吗？”

刘大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向尹贝希，毫不留情直接开口下达命令：“贝贝，把钱一半转给他，让他待会儿先给我造五个机器人出来。”

“……”孙天宇无语，开口试图解释，“那啥、哥，其实我在吹……”

“我知道啊。”

刘大锁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打了个响指。

孙天宇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刘大锁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没有递给他一个眼神，转而看向小花，脸上是温和的笑容。

“联系方式留一下就可以离开了。”

“明天早上十点在京城北区中心的宠物咖啡厅见面，我们会为你设计好策略的。”

“请你放心我们的专业素养。”

03

小花离开，几人落座。刘大锁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尹贝希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困惑地翻出手机看向刘大锁，刘大锁点头让她接听。

“喂？您好哪位。”尹贝希打开免提放在桌子上。电话那边传来很官方的声音：“您好，尹贝希女士，京城北区中心的宠物咖啡厅卫生许可证有问题。”

尹贝希和常诚对视一眼，二人都从眼中看出来了困惑。尹贝希开口，“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的许可证有什么问题？”

“不好意思，麻烦您来一趟吧，当面说。”

“……”尹贝希舌尖轻抵上颚，略微思考片刻，无奈应下，“好，我马上来。”然后挂断电话，“我和小常去看一下什么情况……太巧了，我都有点儿不信。”

“行。”刘大锁靠在椅子后面，微微沉思片刻，抬手拍了拍常诚的肩膀，“你俩也不用太担心。我觉得现在两方都没有动手，要动手也不是咱们那儿小破地方可以担得住的，所以大概率没事儿。”

尹贝希长舒一口气，比了个“OK”的手势，抿唇轻笑：“了解。”

两人很快离开，孙天宇撑着手臂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忽而听见刘大锁说话的声音：“这两天人手不够，宗哥被调到中心去接受任务了，估计今天晚上够呛能回来参加聚餐，小强和老杨更不用说了，一个比一个忙。江东鸣那仨一天到晚都在外边儿忙着出外勤，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来——但我已经跟李栋打过电话了，他应该会来，你到时候跟他交接一下就行。土豆吕严他俩暂时还在一喜基地的大本营里，整个饭店据点就剩下我们三个——加你、四个。”

“什么意思？”

孙天宇愣了愣，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刘大锁要跟自己讲这么多的话，其中人名一个接着一个，都是陌生不懂的，他也就勉勉强强记住了一个叫李栋的，说是会和自己交接。

“贝贝——也就是尹贝希，和常诚是一组的，他俩搭档挺久了，我也不好拆散人家。”刘大锁朝门外努努嘴，指的是刚刚早就消失的两个人。

“哦。”孙天宇又不是听不出话外之音的人，前面唠了一大段全都是搭档搭档，这又提到了一对搭档，可不就点他呢吗？便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直接干脆利落地戳破，道，“所以哥，你是要我跟你一组吗？”

“你要不想跟我一组，我也可以把你调到别的组。”刘大锁双臂抱于身前，“Piu Qiu Pia Qia是后勤组，里面有两个单人未组合，你要想就过去吧。”

“……”

孙天宇沉默了。

此时他还是一个恭恭敬敬守法守德的好公民，让他想刘大锁一样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组织组合之类的话属实是有些不容易。

“怎么不说话了？”

“哥，你们到底违不违法？”

孙天宇斟酌再三以后，小心翼翼地看向刘大锁。

“……”刘大锁在那一瞬间肉眼可见的无语凝噎，“一个法治社会，我们要是违法还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站在京城？——你小子脑袋里天天装着无间道吗？”刘大锁非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甚至拿指关节用力地叩了叩桌子。